知乎IPO破发 但背后大赢家投资回报600倍

知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“人在美国，刚刚IPO”。

3月26日晚，中国最大的问答社区知乎在纽交所IPO，发行价为9.5美元。此次融资后知乎将募集资金共计8.5亿美元（全额行使超额配售权后）。由于美国开始落实《外国公司问责法案》，中概股忧虑升温。知乎首日破发，收盘价报8.50美元，收跌10.5%，市值47.51亿美元。

知乎此次IPO的同时将同步进行私募配售（CPP），阿里巴巴、京东、腾讯、Lilith Games合计认购2.5亿美元等值股份。其中，阿里巴巴认购1亿美元、京东认购1亿美元，腾讯旗下Image Frame认购3000万美元，Lilith Games认购2000万美元。

上市演讲中，周源宣布，将拿出一部分自己的股权，分享给长期陪伴知乎成长的创作者。

知乎10年，这个时常被人和豆瓣一起定义为“佛系”的慢公司，在最豪华的“朋友圈”的裹挟之下，奔向纽交所。它的“朋友圈”名单里，有创新工场、赛富投资、启明创投、腾讯投资、搜狗、今日资本、快手、百度，星光璀璨。

最豪华冷启动“天团”，年入13.52亿

知乎成立于2010年，于2011年正式上线，定位为在线问答社区。早期的“封闭邀请制”模式下，吸引了一批互联网圈的大V用户，在最早的200位用户里，包括了李开复、马化腾、王兴、王小川、徐小平等企业家和知名VC。当时能获邀进入知乎“圈子”被视为身份认同的某种象征，这与日前因马斯克开直播而大火的Clubhouse多少有些类似，只是后者在富媒体时代提供了更丰富的交互效果。在知乎“冷启动”的前40天里，这些“大佬级”种子用户共创造了8000个问题和2万个回答。

知乎发展早期，不少人拿知乎和早其创办一年的美国Q&A形式的知识分享社区Quora作对比，用户可以在Quora上完成提问、回答、编辑和信息归类。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邝子平对投中网回忆道，“当时知乎成立短短一年，用户还不到10万，我们对标了海外的产品Quora，也研究对比了知乎与Quora的增长趋势，发现知乎在早期的增长比Quora还要快，并且在一些重要的产品维度上，比如话题活跃度方面，知乎还要更胜一筹。”

2013年，知乎开始突破小圈层邀请制开放注册，随着用户规模扩大和产品功能扩展，聚集了中文科技、影视、时尚、文化等领域的更多圈层，覆盖问答社区、付费会员、机构号、热榜等产品和服务，并建立包括图文、音频、视频、直播在内的多元媒介形式。经年累月的积累之下，也诞生了“谢邀”、“人在美国，刚下飞机”等脍炙人口的“知乎体”。

招股书显示，知乎的营收主要分为4类，线上广告、付费会员、商业内容解决方案以及其他服务（包括在线教育、电商）。其中，广告收入为其主要营收来源，2020年知乎线上广告收入为8.43亿，同比增长46%，但知乎正在努力打破广告这一单一营收的路径，2020年，对总营收占比从2019年的86.1%降至2020年的62.4%。

整体营收上，2020年知乎总营收为13.52亿，相比2019年营收6.71亿，同比增长101.7%；全年毛利为7.58亿，同比增长142.7%；全年毛利率为56%，同比增长20.2%。

除此之外，知乎的亏损也在缩窄，2020年，知乎经调整净亏损3.37亿，2019年经调整净亏损8.25亿，同比收窄59.2%。

变现迷局

知乎上线的10年间，虽然不断有百度知道、悟空问答、分答、微博问答等同类产品前来踢馆，但都未能撼动知乎作为“中国最大问答式在线社区”的地位。但在知乎的发展史上，却因为变现问题有过三次“大V”出走：第一次是著名的悟空问答签走300位知乎大V；第二次是出走微博，因为微博给了更高的流量扶持；第三次则是知乎转型视频期间一部分大V转向B站。

三次出走，核心其实只有一个：知乎的变现问题曾一直是个迷局。知乎发展早期，主要盈利模式还是靠广告营收，但对多数大V来说，收益甚微。不止一位大V在不同场合表示过对知乎的复杂心情——他们希望知乎能越来越好，但又觉得知乎越来越重的商业化气息破坏了原来的氛围。另外，作为“优秀创作者”，这些大V们也很难赚钱。

这与知乎创始人周源的个人喜好不无关系。这位做过程序员、做过记者的连续创业者非常喜欢简·雅各布斯的代表作《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》，这本书将美国二战之后摊大饼式的城市扩张批判的狼狈不堪，大力推崇推崇社区自治的生命力，相信人文传统和邻里守望的价值——一座城市首先要解决治安问题，下一步需要的便是繁荣。于是，如何让知乎在规模扩张的同时保持有序，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周源做知乎的方法论。

在周源精心搭建的“治安良好的城市”里，管理策略也相对洁癖。“百度魏则西事件”爆发时，有8位大V涉嫌收钱洗地，被知乎永久禁言；2018年，知乎头部大V张佳玮因私接广告，也被禁言7天。但随着“天要下雨，娘要嫁人，大V出走知乎”成为一句调侃，知乎也确实开始着实解决问题。

近年来。知乎开始不断拓展新的变现模式，先后上线了付费问答产品“值乎”、实时问答产品“知乎Live”、学院式产品“知乎大学”、付费精品内容服务“盐选会员”、“好物推荐”等多种产品服务。2020年，知乎开始在视频领域发力，构建视频创作生态。以图文+视频的多元化内容生态中，从而实现知乎创作者收益大幅提升和规模化效应。

近两年，知乎在用户和商业增长上，开始呈现前所未有的增涨势头。在知乎十周年时，周源透露知乎月活跃付费用户数已经超过250万，形成了集音视频课程、电子书、期刊杂志、论文库、盐选专栏的高价值付费内容库，总内容数超过300万，年访问人次超过30亿。知乎活跃用户中，18-35岁的青年占比约75%。

周源同时表示，目前知乎已经有100位创作者，月收入超过10万元；有1000位创作者，月收入超过1万元。2021年，知乎计划投入总价值数十亿元的现金和流量，继续加大对创作者的支持。

8轮融资，创新工场为最大机构股东

知乎此次上市，最让人亮眼的还在于它的豪华股东阵营。10年来，知乎共完成了8轮融资，多家知名VC与上市公司均有参与。

IPO前，天使轮进入的创新工场持股13.1%，有7.6%的投票权，位列第一大股东；创始人周源持股8.2%，有46.6%的投票权；腾讯在知乎占股12.3%，有7.1%的投票权；启明创投持股比例为11.3%，有6.6%的投票权；快手占股8.3%，有4.8%的投票权。百度的持股比例暂未披露，但2019年8月，百度高调参与了由快手领投的知乎F轮融资。阿里与京东在知乎的私募配售中，也分别认购了1亿美元。

IPO后，周源持股为7%，有42.5%的投票权；创新工场持股为11.3%，有7%的投票权；腾讯持股为11.1%有6.8%的投票权；启明创投持股为9.7%，有6%的投票权；快手持股7.1%，有4.4%的投票权。

在过往融资历史里，股东名单亦包括今日资本、赛富投资基金、搜狗等。

另有外界传言称，尽管与“悟空问答”有过挖角的宿怨，但字节跳动也曾向知乎伸出过橄榄枝，张一鸣对知乎的F轮融资表示过浓厚兴趣，甚至提出过收购。不过，在一轮融资中，抖音的最大竞品快手开出了更高价格。

有接近知乎核心管理层的人士告诉投中网，如此多的“巨头朋友”，在于知乎的用户质量及流量价值。尽管知乎商业化后，其社区氛围或许稀释，但其调性依然具备稀缺性，产品形态亦很难与任何互联网“大厂”形成不可调和的竞争关系。

投中网获悉，作为知乎的天使投资方，并曾连续5轮投资知乎的创新工场，其2011年初最早的第一笔投资回报高达约600倍，连续五轮加码后，整体回报达数十倍。

谈及第一次见周源的情境，创新工场管理合伙人汪华回忆道，“初见周源，印象上有很浓的书卷气，一开始担心是否有点‘文艺青年’，单聊了之后觉得他是一个理想远大又脚踏实地的创业者。当时的互联网市场环境百家争鸣，各种游戏的娱乐社区特别火但生长特别野蛮，我们评估这样的环境下做一个沉淀优质内容的平台有风险，但我和开复都觉得周源很有心来做这个事情，也很符合我们的机构气质，所以很快决定投资天使轮，后来连续投了4轮。知乎从零到1再到IPO，对我们机构来说，也是对好标的坚持‘长期主义’打法的一次有力肯定。”

启明创投亦参与了知乎的5轮投资，邝子平表示，尽管最初在接触知乎时，知乎还是邀请制，尚未开放注册制，那段时间增长速度也不快，但他认为知乎是一个早期需要耐心沉淀内容，打磨社区氛围的产品，“它的特点就是厚积薄发，我们非常认可团队的战略决定，义无反顾地陪伴公司度过最初的磨练内功的阶段，直到今天，知乎已经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护城河，并且在用户增长和商业化方面呈现出加速的状态。”

此外，尽管已经投出了哔哩哔哩与知乎两家以内容见长的公司，邝子平依然认为，随着信息技术平台的演技与变革，未来中国一定还会有可能再出大体量的内容平台的机会，要时常去5G、AR/VR技术、AI技术的发展与变革中去看一看。